自闭人。
扩列2813725657。小窗可能不会回,但是可以随意戳(?
*双画师paro,又名陀思妥耶夫斯基想让我告白-天才画师们的恋爱头脑战
(一)
【莫斯科】
微冷的阳光推开了国立特列恰科夫美术馆的大门。随着天空中的一行飞鸟没入天际,长椅上的男人收回目光,站起身,活动了一下因为久坐而僵硬的身躯。
莫斯科的秋总是来得早也格外温柔。金黄的白桦树簇拥着整座城市,像遮掩了寒冬的幕布。几片树叶擦过男人的头发,在石板路上擦出小小的漩涡,最后于男人的皮靴下破碎。
检票处渐渐噪杂了起来,穿着工作服的小姐适时地探出身子,迎接了美术博物馆的一批的游客。
“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,是吗?”
“是的,谢谢。”男人带上笑容,欠了欠身,将撕开的票根收回口袋,手指不自觉地在精致的立体印刷纹路上临描着。
这是最近颇为人津津乐道的莫斯科国立特列恰科夫美术馆画展,带着和平的噱头为一场荒诞的战争拉下帷幕,其中的展出藏品不乏乌国的著名画作。不过,真正吸引了大量游客的却是一些新生艺术家的作品——而它们的主人都已在战争中消散。
画展的名字取自列夫·托尔斯泰的著作,“战争与和平”。
“挺讽刺的,不是吗?”陀思妥耶夫斯基刚踏入展馆,身后便有一个男人自来熟地向他搭话,“如果所有梦想的陨落都可以用一场画展应付过去,那梦想未免也太廉价了。他们的劳动成果还被拿来当成掩盖战争的工具,俄罗斯的资本家们可真是擅长利用剩余价值啊。”
陀思妥耶夫斯基转过身,入场时的微笑还没有散去,他盯着陌生人,不置可否。
美术生或许天生对待政治话题更谨慎些,即使没有落榜。
陌生人摊了摊手,显然觉得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反应有些无趣。
“算了,不说这个,冒昧问一下这次的展品中有什么特别吸引您的作品吗?”
“嗯……大多数画作都有很高的艺术价值,说实话,能在这里看到这么多高水准的作品算得上幸运,“陀思妥耶夫斯基微微抬头思考了一下,道:“如果非要挑一个的话,我想是果戈理先生的肖像画《俄罗斯》”
陌生人愣了一下,旋即露出了了然的笑容:“确实,想必有很多人都是为这个而来的吧。哈哈……我还以为你的选择会更与众不同一些——呃,没什么,那么不打扰您欣赏了,先生!”
陌生人挥挥手,转身投入了缓缓前行的人流,渐渐失去了踪影。
陀思妥耶夫斯基没有目送他离开,也没有在意这个入场时的小插曲,他的脚步轻快起来。皮靴与大理石做出有节奏的摩擦声,有如远方悠长的手风琴曲。
正如他所言,画展中的大部分都值得一看,所以他也并没有急着前往心目中的压轴之作,而是漫步于无尽延伸的画廊,将自己埋没在那无数年轻人用生命汇成的艺术之海。
亲爱的陀思妥耶夫斯基,此时此刻,你的心牵挂的是谁?
【巴黎】
“这里,陀思妥耶夫斯基。”
果戈理拿着笔杆在画布上敲了几下,未干透的油画上立刻出现了一个不和谐的凹陷。那幅油画的构图和意境可以说得上完美,但按照果戈理的话来说,还是差了点什么。他偏过头,刻意避开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略有不满的目光,又灵活地躲开了他坏心眼的学生偷偷往他帅气脸蛋上戳的笔刷。
“好啦,别生气,但你确实应该虚心一点——不要拿技巧填塞我,我知道你的技巧算得上顶尖——对,对,我说了很多次,但我还是要说,你的画里应该多一点人性,嗯嗯,我知道你对人性理解的很透彻,甚至能熟练地利用它,呃,”
果戈理的说教突然停下了,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,脸上露出了吃了苍蝇一般的表情。毫不例外地,他没有躲过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第二次攻击,白花花的脸上多了一道青绿色的油彩。
“……稍微适可而止一点,算了随你高兴,我接下来要讲的是重点,陀思妥耶夫斯基,你不该用一种统治者的方式去运用它,我的意思是,你总是高高在上地看待人性,把它当作一种工具,运用公式般地把它们塞到它们应该在的地方上——我说的是画——但真正的画和人性的结合是自然的,在绘画过程中水到渠成的,你明白吗?这其中不应该有刻意的部分,嗯,我是不是说得有点多了?还是你自己慢慢去理解吧,反正差这么一点也没问题,也就是没办法赶上我的水平罢了——别再画我的脸了!嗯,听说圣米歇尔大道上开了一家新的露天咖啡馆舀,要去看看吗?”
陀思妥耶夫斯基默默地把油画上凹下去的小点用笔刷抚平,再将笔刷插进水桶里,晃了几下,最后慢条斯理地点了点头,说道:“您说的对,老师,我确实比起您还差一点。说起这个,您最近的那幅肖像画完成了吗?我很想欣赏您的大作,说不定会让我对人性的理解有所帮助。”
啧,批评一下就转移话题还来恶心他。要果戈理说,陀思妥耶夫斯基真是他所有学生中性格最恶劣的一个了——虽然他只有一个学生。
不过显然陀思妥耶夫斯基并没有抵挡住露天咖啡馆的诱惑,那双紫罗兰的眼盯着他,似乎在催促果戈理做出“我请客”的承诺。
果戈理啊,你不该看向那双眼睛,你该知道,那双眼睛里有多少的柔媚,就有多少的谎言。
陀思妥耶夫斯基真的很擅长运用人性,真的,尤其是对于果戈理。
【莫斯科】
陀思妥耶夫斯基慢慢悠悠地晃到了果戈理地画作前,那展厅相较与其他的画廊,人流密度又高了几分。那一开始遇到的陌生人倒是对果戈理的人气恰到好处地自信,一下就说中了实情。
其实在此之前,由于种种原因,陀思妥耶夫斯基并没有来得及看到这幅作品,现在,他托着下巴,打量起那幅肖像画来——银白色头发,厚重的围巾,笔挺的前苏联军装,倒像个刻板印象中的俄罗斯人,又或许这就是俄罗斯本身。陀思妥耶夫斯基细细揣摩着果戈理绘画时的心境,但又有些忍俊不禁——这简直就是果戈理的自画像,每一个人物要素都与果戈理的特征有着惊人的相似度,就连那双眼睛——
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瞳孔骤然缩紧。
不对,这不应该——这里不应该有一双白青异瞳,这里应该有的是——
除非这张画作是赝品,但是又会是谁把赝品挂到上面来,真迹呢,真迹又到了哪里去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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